在2025年的经济棋局中，内需被推至聚光灯下，成为至关重要的一步棋。2025年《政府工作报告》将“大力提振消费、提高投资效益，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”置于政府工作任务首位。从经济增长动力来看，消费是经济增长的持久动力，投资是稳定经济的关键手段；从经济发展阶段来看，我国正处于经济结构调整与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，扩大内需有助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；从国际形势来看，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，外需不确定性显著增强，扩大内需成为稳定经济基本盘的必然选择。对此，浙商资产研究院总经理冯毅在接受《金融时报》记者专访时指出，要把内需潜力转化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持续动力，需要多管齐下，形成投资与消费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。

　　冯毅浙商资产研究院总经理、浙江工商大学浙商资产管理学院副院长。浙江大学博士后，中央财经大学博士，高级经济师，北京语言大学商学院硕士生导师，浙江民革经济委员会委员。出版专著《股权结构与董事会效率关系研究》，译著《灭火—美国金融危机及其教训》等。

　　聚焦内需：驱动经济发展战略转向

　　将“全方位扩大内需”提升至首要任务，标志着我国经济发展逻辑从“投资驱动”向“需求拉动”的战略转型。冯毅认为，这一转变具有深刻的现实背景和战略意义。从国内情况看，我国最终消费率低于发达国家平均水平，消费潜力未得到充分释放，制约了经济循环效率。通过提振消费、优化投资结构，能够打通“生产—分配—流通—消费”全链条的堵点。

　　从国际形势看，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、地缘政治风险加剧，外需不确定性显著增加，经济双循环格局要求内循环发挥更大作用。2024年的数据显示，内需对经济增长贡献率有所提升，但其稳定性仍需进一步巩固。此外，提升内需也是实现共同富裕目标的重要路径。通过“消费普惠+投资精准”，可以缩小城乡、区域和群体差距。

　　冯毅提到，“提振消费、提高投资效益”的双轮驱动策略，意味着我国扩内需战略从短期刺激向系统性优化转变。消费端注重“质量升级”与“基础扩容”并重，投资端强调“政府引导”与“市场主导”协同。这种两端协同发力的模式，既着眼于短期需求扩张，更致力于中长期经济结构优化，为构建经济新发展格局奠定基础。

　　以旧换新：激发消费活力筑牢根基

　　我国在提振消费方面强调“以旧换新+民生保障”的政策组合，与欧美国家“大水漫灌”式的直接补贴有着本质区别，体现了精准施策与可持续发展的理念。

　　“通过财政补贴引导居民淘汰高耗能、低能效产品，推动汽车、家电等大宗商品的绿色化、智能化升级，既释放了存量需求，又促进了产业技术进步。”冯毅分析称，将政策与民生改善深度融合，如利用特别国债支持老旧小区改造、医疗设备更新等项目，提升居民生活品质的同时创造新的投资需求，形成“需求牵引供给、供给创造需求”的良性循环。这种政策还通过中央与地方协同、金融与产业联动的机制，确保补贴资金直达基层，有效激活地方特别是县域消费市场。

　　冯毅指出，这一政策思路对实现内需稳定增长具有重要意义。民生保障政策筑牢消费基本盘，增强需求的稳定性；“以旧换新”促使企业开展技术创新，提升供给质量，实现产业升级；同时避免了直接撒钱可能带来的负面效应，具有较好的可持续性。

　　国债发力：撬动大宗商品消费热潮

　　根据冯毅的预测，安排特别国债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，包括绿色家电、新能源汽车、手机等数码产品，将显著撬动大宗商品消费。通过财政补贴降低消费者置换成本，可能撬动约5000亿至8000亿元的新增消费，实现相关消费领域的结构性升级，加速淘汰低效高耗产品。

　　但冯毅提醒，在实际执行过程中，需防范套利行为、市场秩序混乱、区域失衡、地方执行偏差以及企业投机行为等风险。建议建立全国统一的补贴信息平台，将旧品回收率纳入相关政府部门考核指标，推行“历史价格锚定法”，确保政策落地见效。

　　环境升级：营造优质氛围提振消费

　　除了以旧换新，政府还可以从多方面优化消费环境。完善市场监管，整合工商、消协等多部门数据，建立全国统一的消费市场信息平台，实现商品溯源、价格监测、投诉响应的实时联动，并针对直播带货等特定消费领域制定专项法规。完善基础设施，加快中西部县域商业体系建设，推动物流配送、售后服务网络向基层农村延伸。创新监管方式，针对无人零售、共享经济等新业态探索“沙盒监管”模式。

　　冯毅指出，这些措施有助于提升消费者信心，促进可持续消费，倒逼企业提升产品质量与服务水平，推动行业优胜劣汰，实现宏观经济结构优化，将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转化为全球竞争的战略支点。

　　投资引领：稳定经济增长协同发展

　　2025年中央预算内投资拟安排7350亿元，叠加超长期特别国债规模扩大，投资力度显著增强。这一安排体现了“稳增长与调结构”并重的思路。政府投资稳住经济基本盘，带动民间投资，将投资聚焦于现代物流、数字经济等服务业领域，推动产业结构向高附加值方向转型，助力服务业增加值占比在2025年有所突破，形成“高端制造+现代服务”双轮驱动格局。

　　在实现投资与消费的有效协同方面，冯毅建议，要加强政策评估，建立投资与消费的动态监测体系和跨部门政策模拟平台；创新金融工具，推广“消费金融+供应链金融”模式；引导社会预期，通过政策宣导增强市场信心股票做空杠杆，优化营商环境，推动民间资本参与投资项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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